Wednesday, July 9, 2008

遭遇扒手

Pisa, Italy.

Paris, France

活到六十多岁,走过澳洲、美洲、亚洲、欧洲,去过中国、印度、日本、印尼、美国、英国、意大利等国家,遭遇过两次扒手,不是在中国、不是在印度、也不是在印尼,而是在欧洲。一次在巴黎,一次在比萨。

第一次发生于1991,我到法国公干,在巴黎地铁被扒。1991年的巴黎,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个繁华、先进、安全的都市。我怎样也不会把巴黎和扒手连在一起思考。临行也没有人警告过我欧洲会有扒手。我毫无心理准备;事发时,没警惕,不知觉,只是奇怪为什么有人上了车开车前又离开。也许这只是我的迟钝。那是个周末,傍晚约六时,我们一行四人,乘地铁回旅店。火车乘客很多,车厢都坐满了人,我只好站在接近出口的地方,因为我们的目的地就在下一站。站着的人也挤得很满,人挤人,有点像罐装沙丁鱼。乘地铁的情况,与香港差不多;我的心态也像在香港乘地铁。火车开动前,我看到几位年轻人,男的,十几二十岁年纪的样子,嘻嘻哈哈跳离火车,我心想,这些欧洲孩子,这么好玩,这么无聊。四周的人,似乎也不在意。只有一个站在我身旁的黑人女子,也是十几二十岁年纪,曾轻声向我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脸上没什表情。我不懂法语,又见她无意和我交谈,也就作罢。

火车很快到了站。下车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伸手去摸我的后袋,竟然发现荷包不见了。马上想到刚才跳车的年轻人可能是扒手,把我的荷包扒去了。后来听说巴黎地铁扒手活跃,罗马的更甚,在欧洲,有许多吉普赛流浪者,流离浪荡,没有工作,从事偏僻行业,包括偷与扒。难怪有人火车临开前跳离车厢,本地人也见怪不怪。我的护照,带在衣袋,大部分现款也是。装在 后袋的,是小数目的法郎和马币,两张信用卡和那要命的身份证。在没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扒,自然慌张。但因为护照安然,心很快就定下来。如果护照给偷了,麻烦就多了,因为第二天我们要到伦敦去,不能等到星期一才到大使馆求助。和同行商量后,决定先回旅店,寻求帮忙通知信用卡公司,以免信用卡被盗用,然后去吃晚饭,再到警察局备案,作为日后申请补发身份证的凭据。大约是晚上九点钟到达警察局,因为语言不通,警察局要打电话找个懂英语的警员来录我的口供。因为是周末,下了班的警员大概去寻乐去了,等了好久他才姗姗而来。录完口供已快午夜了,计程司机 ,多把车停在路边,人却去寻乐去了,不做生意了。我们只好赶乘最后一班地铁回旅店去。如果你埋怨我国的警察局办事能力差,我建议你到法国去经验一下报警的过程。我担保你事后对我国的警员,会多一份敬意。回到沙巴后,我持巴黎警察局的证书去申请补发身份证,当局却要我到本地警察局去重新备案。

第二次 被扒,是在2008年的夏天,在意大利的Pisa斜塔附近。这次是在明目张胆的情况下给三个孩子,“霸王强上弓”。但我不知道她们有否得手?那是个夏天的傍晚,也是六时许,天还很亮,我们去看斜塔,车停在离斜塔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游客必须走过一段两边有小贩摆卖的人行道。领队早警告我们,这也是一个扒手出没的地方;大家心有警惕。在斜塔附近,拍了不少相片,买了不少纪念品。一路来,还算顺利。归途中,三个团友,已快走完小贩摆卖的地段,一人落后,继续购物;一人先行,我在中间,落单了。三个年轻人,两个大的约十几二十岁,一左一右,向我包抄过来。左手边那个手上抱着一张似海绵小床褥的东西,向我兜销;右手边那个,年纪好像较大;另一个在左边较后面,看不清是男是女,该不到十岁。左手边兜销那个,问我 do you speak English, 问了两次,并向我逼近。我明知她们要做什么,她们也自知在做什么。我没搭腔,设法避开他们;由于我的迟钝,急忙中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来应付她们。左手边那个,向我推进,用兜销物拦在我身前,向我欺身撞来;右手边那个,也步步逼近,有点拦路打劫的架势,较小那个在我后方离我较远。我不知谁下的手,把我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抱兜销物的那个的可能性较大。下手后她们马上转身要离开,但发现东西掉在地上,又停下来。从我衣袋里掏出来掉在地上的东西有十元二十元面额的欧币和我的药丸。也许是手法不够纯熟,才让钱和药掉在地上。她们见状,趋前要来拾钱,我提高声音问他们 DO YOU WANT ME TO CALL THE POLICE? 她们迟疑一下,就停下脚步,然后转身走开。大的那个,临走还用手指着地上我的药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猜是提醒我药丸掉在这里吧?因为只有两粒小药丸,不易看见,若她没提醒我,我也许看不见。我出声时,附近的好些黑人小贩和游客,都该听到,但没有人关注,没有人帮腔,不用说帮手了。我猜想,这种事,时时在发生,谁是扒手,当地人也了如指掌,大家找饭吃,各找各的,互不干涉,互不破坏。我甚至相信,扒手是有组织的,有后台的。附近有许多黑人,因此团友有三位问我,是不是黑人扒我的东西。其实两次在欧洲被扒,都是白人所为。有人建议说是吉普赛人干的,我不会分辨吉普赛人与其他白人,无法做出适当反应 。为什么我们都在怀疑黑人和吉普赛人呢?为什么我们这样容易受偏见影响呢?这次遭遇,算是扒还是抢?临走还提醒我药丸掉在那里时,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思?我不知衣袋里究竟 带着多少钱,只知不多,足以应付日用而已,也许我并无损失。在巴黎地铁的那位在骨节眼时刻同我说话的黑女,是在使我分心还是在向我示警呢?应该是示警吧?这些疑问,会有答案吗?

把这经历记下,当着是人生的点缀,也给读者多一份人生的参考资料。

陶正记

No comments: